【全职/叶黄】《人间无数》(上)

今晚点的武侠梗!翻出了一个不久前的简单脑洞细化了一下,然而搞不完了,作为一个没有暑假的社畜,我不想被迟到扣钱(泪洒黄海湾),剩下的明天上班摸鱼写。

(上)

 

叶修从陶轩的手里接过一枚信封,以蜡封口,按照惯例,封上无字,只在右下角盖着嘉世的钤印。信封很薄,因为里面从来都只有一张纸。纸上大多写的是一个物件的名字,有些看名字便价值连城,有些平平无奇,却有人愿出黄金万两请叶修去偷。

 

没错,叶修是个闻名江湖的大盗,有着整个武林最快的身法和轻功,据说若他自林中穿过,连一片秋日的树叶也不会惊落,久而久之,便有了个名号,唤做“一叶之秋”。这名字乍看不伦不类的,其实连叶修自己也说不清来历,最初是从坊间哪个说书的茶馆传出来的也不一定,但江湖人就是这样,一个诨号叫出名气了,渐渐连你的本名都会忘。

 

很多人听到“一叶之秋”,便以为叶修的本名叫做叶秋。

 

叶修也好,叶秋也罢,都只是个顶在头上的名字,叶修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称呼自己,他在意的是偷东西这件事本身的乐趣。

 

月挂柳梢,已是三更天。

 

叶修把信封放进衣服的前襟,预备起身离开。临走前他喝净了杯中茶,看了陶轩一眼。

 

“按照约定,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此以后,你我两清。”

 

陶轩习惯性地转着左手拇指的白玉扳指,面上却是一派波澜不惊,只见他颔首过后,淡淡一句:“自然。”

 

叶修笑了一声,笑中带着三分冷意,只有一边的嘴角象征性地抬了抬。他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迈过门槛时敷衍地抬了下手。

 

他想自己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次踏进身后这扇门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天上共是一轮月,地上风景却早已千移百转,岭南的山中刚下过几日的雨,现下门前的石阶还都湿漉漉的聚着水汽,左右的缝隙里生着亭亭杂草,无人去理会,久而久之,倒也是个景致。房中桌旁,黄少天正不讲究地往嘴里塞着糕点,吃得急了,来不及咽,噎在喉咙口,便只好又去倒桂花酒来往下送。

 

喻文州在一侧无奈地望着。

 

“这么晚了,你用这些甜得发腻的东西填了一肚子,也不怕牙痛。”

 

黄少天刚仰头干了一盏桂花酒,这酒是他亲自监督着酿的,封泥上写着大喇喇一个黄字。鉴于蓝雨上下都知道黄少天在他要喝的桂花酒里添了多少蜜,所以绝对无人偷喝。他放下酒盏的时候忘了桌子上还铺了一层自己磕的瓜子皮,酒盏一歪,最后一滴酒便滑了出来,恰好滴在大半都被瓜子壳埋住的一封短笺之上。

 

黄少天叫了声“不好”,把短笺拽出来抖了抖,只见这张做工精良,洒金留香的纸上现在什么都有,瓜子壳的碎屑,黏糊糊的酒痕,外加忙着吃糕点的黄少天指间的油渍,可以说是稀里糊涂,换了别人要拿,恐怕都要嫌弃地不肯动手。

 

果然当他把这张轻飘飘地纸递给喻文州的时候,喻文州的眼皮隐晦地跳了一下,继而勉强挑了个还算干净的边缘,捏住接了过来。

 

纸上龙飞凤舞,两个字便占了大半幅,所书恰是一个人的名姓——叶秋。

 

如果不是那滴桂花酒正好滴在秋字的最后一笔,因而晕了墨的话,可能看上去还会更加严肃一点。

 

饶是如此,喻文州还是郑重其事地看了很久这张散发着甜味的纸笺。

 

“阁中对你,从不拘束,无论是阁中任务,还是你私下接的委托,我向来过问不多,但这一次,我不能坐视不理。”

 

黄少天嘻嘻一笑,“怕我打不过叶秋?怕我死啊?”

 

喻文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把那张纸放到了一旁,用茶杯压住。

 

“叶秋与嘉世有旧,虽说一直孤身行走江湖,但大家都当他是嘉世中人。但最近几年,有关他的传言甚多,亦真亦假,教人难辨是非。此刻有人匿名寻到你,递上这么一份委托,背后一定不简单。”

 

黄少天抹了抹嘴,似乎不打算继续吃豆沙饼,转而抓了一把芝麻糖往嘴里丢。

 

“文州,咱们蓝雨阁,什么时候还要过问笺上之人是否真的该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眸色由清亮微微转暗,末了却又一笑。黄少天长了一副好模样,眉目间是永远的少年意气,像是蕴着一捧正午太阳投在河面上的粼粼碎光。不了解他的人,压根看不出他的城府,他像个不更事的大男孩,喜欢吃糖,喜欢喝甜酒,兜里永远不缺时兴的零嘴,可当有人提起“妖刀”二字,没有人还有勇气直面黄少天的眼睛。

 

他是蓝雨最锋利的一柄剑,也是江湖最驰名的一把刀。他是杀手榜单上排名第一的人物,他所持的冰雨在兵器谱上屈居第二,而第一便是叶秋的“却邪”。人人都道黄少天如同鬼魅,恐怕要他入大内取当今圣上的项上人头,对他来说也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杀手大约不能够有感情,感情会让人的神经和手中的冷刃都变得迟钝。黄少天也未尝过感情的滋味,他只知道被心中翻滚的战意烧灼的感受。

 

他不在意是谁要请自己去杀了叶秋,也不在意叶秋的人头值金几何,他只在意一场与叶修的相遇,而这场相遇的结果,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杀手的宿命即是如此,任务不许失败,因为一旦失败,死的就是你自己。

 

“我劝不住你。”喻文州与黄少天对视良久,下了定论。

 

黄少天一拊掌,又给自己添了杯酒,“这便是了,与其婆婆妈妈说那些没用的,不如多吃糖,多喝酒,文州你要尝尝吗?”

 

喻文州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福消受。

 

“你何时动身?”他问。

 

黄少天展颜,“吃完就走。”

 

 

七月的江南,蝉鸣喧嚣。

 

黄少天走时拿走了只有两个字的短笺,而叶修拿没拆封的信里也早就带出了薄薄一层宣纸。上面也只有两个字,曰:冰雨。

 

于是一个循迹南下,一个闻声北上,在小小的杭州城里,没多久便撞了个正着。

 

初时相见,黄少天正在茶楼里买果子吃。台上说书人正眉飞色舞地讲到一叶之秋如何从当朝有名的贪官家中盗得夜明珠的一节,黄少天一边卖力鼓掌,一边招呼拎着篮子兜售干果的小二到身前来,挑挑拣拣,最后买了一包花生,一包裹着糖霜的山楂果。小二谢了黄少天多赏的铜板,向后走了没两步,又被一个人拦下了。

 

只见这人拿了一包山核桃,这东西难剥得很,价格却不便宜。他付了钱,揣在手里,黄少天坐的那条长凳有一边是空着的,明明别处还是空桌,叶修却偏偏在这里坐了。

 

他把山核桃的纸包打开,抖了半袋在桌上,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剥核桃。山核桃的核桃肉,哪怕完整地剥出来也都没有指甲盖大,但叶修不急不躁,慢慢地竟然攒了一小把。而一旁的黄少天嘴里塞着山楂果,把一边的腮帮都撑了起来,鼓鼓囊囊,半点杀手的冷峻潇洒也无。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了叶修剥的那堆核桃肉,过了好半天,他抓了一把花生连带几个山楂果,垫了油纸,捧到了叶修的面前。

 

“这位大侠,打个商量,能跟我换换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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