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邱乔】《一枝春》（十一）
武侠paro。
叶黄打酱油。
前篇见合集。
末尾叶黄回忆杀。
十一
最终打破这片诡异平静的是乔一帆，后退道歉关门跑路一气呵成，留下屋里叶修和黄少天四目相对，前者略显尴尬，后者脸红耳热。
黄少天小声数落叶修，“你怎么不记得关门？现在怎么办？怎么和一帆解释？”
叶修挠挠脸颊，一副不甚在意的神情，“没想到这么巧，况且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本来就缺一个告诉他们的契机，不是正好？”
黄少天仍是忿忿，“我可没有你那么脸皮厚。”
叶修自知理亏，只得迎上来道：“这不是许久不见，只想着和你亲近了。”
黄少天已经不吃这套，冷冷一笑，“别拿这些话诳我，当初你不告而别死遁西海，可不见得想着我。”
这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黄少天竟然还要翻旧账，叶修无奈，“上回不是说好，这件事再也不提了吗？”
黄少天喝掉一杯凉茶，淡淡回应：“看到邱非，又想起来了。”
本也不是真生气，想到邱非，黄少天又琢磨起别的事，抬手示意叶修坐下，“你从实招来，过去你没教坏你徒弟吧？”
叶修皱眉，“你指的哪方面？”
黄少天耐着性子，“咱俩的事，一帆不知道，那邱非知不知道？”
叶修果断摇头，“我平白无故告诉他这些做什么，他只知道你是我在中原的好友。”
黄少天闻言露出思索的神色，半晌才道：“那我怎么觉得，你徒弟看人家一帆的模样，那么不对劲呢？”
说完就把他自救下两个小年轻后，叶修来之前这些日子里的见闻细细讲了一遍，当然其中多了无数黄少天平添的细节，叶修已经可以自行略过没必要的话语，只捡要紧的听。
听完过后，两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叶修率先起身，“我去他们的房间看看。”
另一边乔一帆还未平复好心情，邱非看他慌里慌张，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乔一帆解释，更慌了。
“一帆，到底出什么事了？”
邱非没怎么叫过乔一帆的名字，他性子冷，话也少，何况这些天和他朝夕相处的基本只有乔一帆一个大活人，因此交流时不需要特指，也知道是跟谁在讲话。他乍一开口，听得乔一帆心神一荡，他看着邱非，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道：“我好像闯祸了……”
听上去十分心虚，但邱非着实想不到乔一帆能闯什么祸，他看上去稳重程度直逼蓝雨阁主喻文州，连那个黄少天都似乎比他更容易闯祸一些。
他想也不想，径自抓住乔一帆的手腕，摸到他掌心出了许多汗，安抚着问道：“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乔一帆的心情七上八下，想不好要不要告诉邱非，毕竟这事和叶修有关，他不想当着邱非的面议论他师父。可他和邱非之间，从来都没有秘密，他不习惯隐瞒，也实在需要一个人作为倾吐的对象。
他沉默许久，终于小声开口：“我刚刚路过叶前辈的房间，见门开着，便想着他估计在屋里，就走过去想请教些问题。结果我进去的时候……”
乔一帆忍不住抬起手错了搓脸，“叶前辈在，但黄前辈也在，而且他们两个……那个……本来抱在一起，看到我突然出现，就一下子分开了。”
邱非听完，一时无语，又不敢多言，只问道：“然后呢？”
乔一帆的表情瞧着快哭了，“然后我就跑了。”
一下子撞见这种场面，确实惊世骇俗了些，可邱非看上去并不怎么震惊，源于从前在西海，魔教中人都是些混不吝的角色，男男女女，不知廉耻为何物，乌七八糟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他早就见怪不怪。而那日看到黄少天的剑穗，更是心中有数，可显然乔一帆并没有这么觉得。
邱非拉着乔一帆到桌旁坐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道：“我师父不会怪你的，黄前辈也不会，没什么可怕的。”
乔一帆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恨自己的莽撞。他点点头，又听到邱非问自己：“或者，你是不是觉得男子与男子之间如此这般……令人难以接受？”
邱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问出这句话，他只是觉得若是不从乔一帆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便如鲠在喉。问过以后，他又紧张，默默在衣摆上蹭了一把掌心汗水，而乔一帆也在这时开口。
“我……虽然此前没能见过，但也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的龙阳之好古已有之。两位前辈相识多年，患难与共，哪里是旁人可以轻易置喙的。”
他本以为邱非是在意自己对叶修的看法，因而有此一问。殊不知邱非一字一句地听着，心绪起伏。
两人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叩门，见乔一帆一下子紧张地绷紧后背，邱非便起身去将门开了。看清来人，他连忙喊道：“师父。”
叶修点点头，越过他看了一眼屋里的乔一帆，此时也站起来行礼，表情不怎么看得分明。
黄少天等在屋外，此刻与叶修交换了个眼神，随即道：“一帆，昨日布庄来送这个月的料子，文州吩咐我带你们选两匹，裁几套新衣服，我也看着你们身上的衣服赶不上个头，都短了一截。正好这会儿有空，你先随我来去选个花样吧。”
听上去是要把自己支开，恐怕是叶修与邱非师徒俩有话要讲，乔一帆知趣地应下，快步走出来，跟着黄少天出了院子。
走了没几步，他注意到黄少天带他走了条僻静的小路，他拿不准对方的意思，一路低头沉默不语。蓝雨的庭院设计的十分有特色，据说历任阁主执掌蓝雨后都会进行适当的改建，因此处处流露着值得回味的细节。在蓝雨这些日子，乔一帆和邱非差不多已经由黄少天领着将这里转遍，可今日不同，乔一帆走着有些陌生的路，最后发现被带到了一汪锦鲤池边。
黄少天从袖子里掏出个纸包，打开居然是一把鱼食，也不知道他成天揣着这个出门做什么。总之他还不忘分给了乔一帆一把，一大一小蹲在池子边喂鱼玩儿。锦鲤快速摆尾，争相抢食，黄少天撒了几回后，收回手开口道：“先前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别放在心上。老叶知道你素来心事重，怕你为这事多想，派我来同你说说。”
他拍拍手掌，将些许碎末丢进池中。
“我和老叶的关系，其实不知道的人反而是少数，我们向来坦荡，没瞒过谁。兴欣诸人，蓝雨上下，再算上从前的嘉世，乃至你师父，我是说老王，都清楚得很。没告诉你们，是因为觉得缺了契机，既然不小心被你撞见，索性说明白。”
乔一帆静静地听，黄少天说这话时语气不似平常，语速放缓了些，语调也更轻柔。或许因为这件事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是独一无二的，他珍之重之，连说出口都要怀抱着虔诚的心思。
事到如今，他也坦白，“其实我和邱非，也不是没有过猜测……”
黄少天闻言失笑，“你们两个小子眼光倒毒，不过老叶总共没来几日，如何看出来的？”
诚实素来是乔一帆的优点，他看向黄少天的剑穗，“邱非说叶前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坠子，是多年来的贴身之物，曾说是旧友亲赠。”
黄少天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淡淡一笑，指间轻触那枚坠子，看它在空中转了几圈。
“做这玩意的时候，我还年轻，就和现在的邱非差不多年纪吧。那年老叶都尚且算是武林新秀，一杆却邪挑尽天下英豪，我仰慕他，敬畏他，更想打败他。但谁想到一来二去，竟成了好友。我做了这东西给他，后来又做了一模一样的自己留着，本以为他早就丢了。他负伤离开西海，险些死在半路，还是阁中弟子发现了他的行踪，也多亏我刚好在附近，不然恐怕大罗神仙都难救。那会儿他神志不清，连我都没认出来，手里紧攥着什么东西，我想着其中可能有线索，便使劲掰开看了一眼……”
黄少天那一刻笑得温柔似水。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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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下章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