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黄】《起始，序章》
写的跨年，但明明昨天才是跨年，鬼才知道我怎么想的啦…
一个设定很不走心的末日未来背景。
军医老叶，战士天天。
甜的！
各位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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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序章》
叶修在家里收纳柜的底层杂物里，找到一张许久不见的相片。巴掌大小的尺寸，因为保存不当，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了，好在画面没有受到影响，色彩也仍然鲜艳。这原本不是叶修翻箱倒柜的目的之一，可他依旧盯着这张照片久久出了神。照片上的黄少天躺在病床上，一条长长的伤口由左及右，横亘在他的腹部。他摘掉的呼吸机垂在脖颈一侧，虚弱的青年头挨着画面外的一个人递到他枕边的生日蛋糕，举起双手，比了两个V字的形状。
作为荣耀基地的随军医生，用黄少天的话说，照片的这一次，并不是他第一次落在叶修手里。叶修的医疗小队只接重症伤患，基本每一个士兵被送来的时候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即使如此，黄少天一年里也要光顾上两三次。可记忆里没有哪一次比决战时这回更加凶险，叶修看了一会儿，缓缓的把照片塞进了上衣里侧的口袋，深吸了一口气。
“老叶！老叶！时间快到了啊，我都换好衣服了，你能不能动作快点？你找到了没啊？”一个声音突然自里屋传出，话音刚落，正在戴领结的男人便踩着拖鞋朝客厅奔来，他走到叶修面前，利落的蹲下了身子，把后背亮给对方，“你快帮我搞一下，那个扣子我总是对不准。”
叶修闻言侧过身，应声接过领结两端，他试了一下，出声提醒：“少天，低个头。”
有些长的发尾多多少少遮挡视线，这个问题解决后，领结很快就成功的戴好。黄少天扯着领口转了转脖子，“我靠这套衣服太紧了，我快要窒息了！说好的量身定制呢，帮我量尺寸的那个机器人是不是出BUG了？”
“礼服就是这种款式，松松垮垮就不像样子了。”叶修随口一答，不过其实他比黄少天还讨厌这些正装，当年他可没少因为在白大褂里偷偷穿大裤衩而被扣光了当月的烟草配额，不得不满基地的坑蒙拐骗别人的配额来换可怜的几根香烟。
抱怨归抱怨，该穿还是要穿，黄少天正了正仪态，发现只要自己挺胸抬头脖子就不会勒，不得不再次感叹这玩意设计的反人类。他放弃了蹂躏崭新的领结，转而越过老叶的肩膀去看散落一地的二人的旧物。地上大多是纸质的东西，有档案、文件、证书和照片，这类东西现在已经大多可以归为老古董了，现如今是一个手环投影可以查阅一切的年代。人们习惯了点一点搜索框，或者说一个语音指令来检索物品，相比之下完全凭借记忆找寻什么东西，简直是难上加难。
“看你这架势，没找到？不会真丢了吧？也不是不可能，兵荒马乱这么多年，那张荣誉证书我就见过一次，还是你从口袋里给我拿出来显摆的，当初就快揉的和卫生纸似的了。”黄少天急人之所急，要不是做好了发型，估计都开始陪着叶修挠头了。
叶修要找的是一张联盟曾经颁发给他的白鸽十字勋章配套的证书，据说是要求他拿去自己在联盟大楼的新办公室裱起来。白鸽勋章与银狮勋章，是联盟的两个至高荣誉，银狮勋章颁给前线战士，而白鸽颁给医生、通讯员等一系列属于战时后勤大部队的人员。黄少天也有一枚银狮勋章，就是方才叶修找到的那张照片所记的当年获得的，而叶修有三枚白鸽勋章，现在丢了的，是年代最久远的一个。
“找不到了，说不定哪次随着临时基地炸飞了也说不定。”叶修把刚刚被自己翻出来的东西都重新归整好，说道：“老冯要是非要我挂，就让他给我补办一个去。”
“能把这种东西丢了的也就只有你了吧，怎么可能补办啊！”黄少天陪着他一起收拾，把几个文件夹里掉出来的东西重新塞回去。
“ID卡丢了还能交二十块钱补办呢，联盟不科学啊。”叶修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嫌弃，黄少天收拾了一半，看了一眼时间，差点直接跳起来，“卧槽！别管这些了回来再收拾，你快去换衣服！再不换坐飞行器去就赶不上了！”
他赶紧把叶修拽起来往衣帽间推，等到了房门口，自己又不甘示弱的挤了进去。
“你不觉得有点挤？哥脱裤子都困难。”衣帽间本来就不大，还被两侧的衣柜给挤得只剩中间一条过道，站一个人是没问题，两个人就转不过身了。偏偏黄少天还举着叶修的礼服竖在靠门的地方。
“赶时间！你自己穿裤子系腰带，我给你系衬衣和马甲扣子。”黄少天三下五除二就分配了任务，开始和叶修一起往他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套。最后一个环节依旧是系领结，为了和礼服搭配，叶修的领结是暗红丝绒的，和黄少天的宝蓝相得益彰。全部都完成后，黄少天让叶修蹲下一点，抓起一瓶发胶在他脑袋上抓了几下，末了一拍手，“搞定！快快快走了走了。”
让两人如此火急火燎赶去参加的活动，是联盟新历实行以来的第一次跨年晚会。地球自浩劫中重生之后，在民众公投下，将决战胜利的日期定为了新的1月1日。所以跨年夜亦是胜利纪念日，即使在战后物资短缺尚未完全恢复的今天也规模宏大。叶修和黄少天作为战功彪炳的重要人物，还有上台致辞的任务，所以绝对不能迟到。
坐飞行器当然是不可能的，首都航空管制，为了秩序只有大型民用客机以及紧急情况下的军方设备可以上天。分两头钻进汽车，叶修对着GPS打开自动驾驶，一回头黄少天不知何时调出了手环的摄像模式。投影的屏幕瞬间变成了前置摄像头，仔细一看，还开了美颜效果。
无奈笑着配合的叶修和做鬼脸的黄少天就这样被定格，发到了热闹的通话群组里，配的文字是：“终于上路了祈祷不要堵车不要堵车！老冯说了迟到扣奖金啊！”
回复登时炸出来一片，有同样在赶路的，有已经身在现场的。喻文州拍了一段小视频，内容是现场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的纪念短片。画面里能看到不少战斗画面和指挥室的场景，几大战队的队徽接连闪过，最后升起的是密密麻麻的滚动人名。
叶修咂了咂舌，说了一句，“老冯什么审美，忆苦思甜也不是赶在这时候，多不吉利。”
“可能老冯想要的是斗志昂扬的热血效果，不过跨年夜嘛，就应该狂欢！使劲浪！”黄少天总觉得叶修从家门里出来之后就哪里不对劲，往常他不是会对这种事情发表这样直接观点的人，因为他不会在意，觉得怎么都行。他轻巧的过渡了话题，转而再次加入了群里的聊天大军。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达了会场，停车场几乎已经没有车位，车子自己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把自己停在了里面。
大厅一路红毯铺地，两侧的迎宾机器人一眼望去可以以假乱真。距离活动开始已经只剩十几分钟的时间，到了大厅门口，黄少天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喻文州，招呼了一声，叶修便挥挥手示意他先去。而他自己却是扫视了全场一圈，最后锁定了一个人所在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张新杰一抬头就望见了意料之外会和自己搭话的对象，他推了推眼镜，微微颔首叫了声“叶神”。行政级别上，叶修是这里大部分人的上司，不过他不喜欢被人以头衔称呼，故而后辈大多还沿用着当年入伍时期就叫惯的方式。
叶修回头，见黄少天正和蓝雨众人聊得起劲，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自己，他转了转手腕，打开了手环的传送开关，然后道：“黄少天的体检报告，传给我一份呗。”
张新杰诧异的看着他，“我昨天下班前已经上传系统，你可以直接去下载。”
“我知道，可是你刚上传，系统不就趁着今天放假，关闭自动维护了吗？”叶修撇了撇嘴角。
“今晚十二点维护就结束了，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张新杰有此一问实乃人之常情，今晚的宴会估计十二点都结束不了，不过是再等几个小时的事。何况按照联盟规定，战士的体检报告亦属于隐私保密范畴，就算黄少天是叶修家属，这种私下传送仍是违规。
“我想看一眼，不然不放心。”叶修无法解释自己因为一张照片而生出的密密麻麻的心思，那张照片在黄少天替他换衣服的时候，被他悄悄的用手指捏着转移到了礼服西裤的口袋里。他记得这张照片不是自己拍的，是苏沐橙，也可能是随便一个小护士。本来黄少天要求叶修也出镜，说是感激叶修让他有机会再过一次生日。
当时决战正是白热化的关口，每天叶修经手的重伤患没有几个能平安的走下手术台。他们两人本就是旧相识，老朋友，黄少天是唯一一个还在预备营的时候就敢管叶修叫“老叶”的新兵。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两人心底的情愫还未向彼此剖白，而黄少天在叶修手上闯过了鬼门关后没几天又重新上了前线。
叶修手里有厚厚一叠黄少天的病历、化验单和各类检查报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有多少次差点失去黄少天，又多少次亲手把他拽回来。
“他的报告内各类指标都很正常，否则我会第一时间上报。”张新杰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抬起了手腕，战时他和叶修分属不同的军区战场，一北一南，他并不清楚叶修和黄少天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他对黄少天经历过的凶险十分熟悉。因为那已经作为叶修主刀的人造器官移植成功案例，写入了荣耀医科大学的官方教材。
他戳了一下投影屏上的发送键，叶修的手环轻轻震动了一下，随即重归平静。
“谢了，你的年假我多给你批三天。”叶修点点头，转身离开。意外的是他依旧没有去找黄少天，而是绕过各类摆放餐点酒水的长桌，去往了大厅另一头的吸烟室。长达十数年的烟草管制，还坚持着没有戒烟的人已经不多了。吸烟室空空荡荡，连空气循环系统都关了，似乎想不到有人会进来。
叶修也没有挑战烟雾报警器的灵敏度，他靠着墙站好，打开了张新杰发给自己的文档。对应着十分细致的体检项目，体检报告的页数也无比可观。好在术业有专攻，叶修一目十行的一页页看过，页码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而飞快的自动更新。一口气看完，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张新杰说的没错，所有指数和结果均在健康范围内，黄少天的各个器官功能以及体能都已经几乎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看来他退居二线的休假，过了今晚就要结束了。
再次回到大厅，叶修发现灯光已经暗了下来，正中央的舞台已经打起了聚光灯，主持人也已经在舞台旁边就位了。他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开始找人，这时手环一闪，上面跳出几个字，“回头！四点钟方向！”
来电人当然是黄少天。
“你干什么去了？从进来你就没影了，我以为你躲外头抽烟去了。”黄少天压低嗓子，小声对叶修道。
“遇见张新杰，讨论了点研究上的问题。”叶修果断找人背锅，他知道韩文清向来不喜欢往黄少天在的地方凑，因为太吵，所以张新杰肯定也没有出现在黄少天的视线范围内，反正有理有据，查无对证。
“难得休假还心系研究，老冯该给你们发锦旗。”黄少天果然没有怀疑，他将手上举着的两个高脚杯中的一个递给叶修，“喏，我刚刚帮你顺的。”
“什么东西？”叶修有些警惕的闻了闻。
“气泡水！我又不傻，给你一杯酒的话，估计老冯一开口你就跪了。”黄少天晃晃余下的那杯一笑，“我这杯才是鸡尾酒。”
叶修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扬了扬唇角，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碳酸气体在唇齿间迸开，是清爽的柠檬味。
这晚的宴会果然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最后压轴的舞会环节，黄少天已经有些醉了，他非要给叶修胸前的口袋里塞一只玫瑰，拉着他跳舞，然后好几次踩到了叶修的皮鞋。跳着跳着，两人就到了舞池的中央，恰好一次灯光变幻，全场的焦点有一瞬间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
一曲终了，叶修执起黄少天的一只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夜当然不能辜负，回到家中撞开前门，门禁自动上锁，叶修的一声吼阻止了家政机器人时预备上来服务的动作，把这个屋里所有会动的东西全部语音下了暂停的指令。
两人顺势跌到卧室的床上，领结早在车上的时候就解掉了，西装、马甲、衬衫，一层层的落往地板，环抱着彼此，喘息在近在咫尺的范围内辗转，黄少天有些等不及的将叶修往下扯了一下子，叶修从善如流的咬住他的锁骨，黄少天有些吃痛，垂在一旁的手乱挥了一下，结果什么东西“嗡”地一声，响了。
下一秒一个文件被投影到半空，刚好能看到内容的黄少天登时傻了眼，他眨了眨眼睛，找回了三分清醒，无可避免的看清了标题。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拍到了叶修随便乱扔的手环，而这个手环有他的指纹识别，所以直接解锁了。而现在的结果说明，叶修上一次使用手环看的文档，就是眼前的这一份。由于没有彻底关闭，所以还停留在待机界面的快速打开模式。
等到叶修发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有些慌乱的眼神却恰恰暴露了一些东西，黄少天本以为只是自己的体检结果出来了，叶修提前随便看了看。可人的下意识动作是骗不了人的，叶修擅于隐藏情绪不假，可此刻正是他少有的毫无防备的时候。
黄少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叶修，最终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见叶修对着手环说了声“关闭”，可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奇怪，抬手摸了摸自己锁骨那枚新鲜出炉的吻痕，再看叶修，会发现对方的眼神都是烫的。
“老叶，你突然这样子，我会以为我是不是得绝症了。”他说话的时候鼻子皱了一下，笑容有些苦，说明这句话不是个玩笑，而是他的猜测之一。
没想到叶修的反应出奇的剧烈，“别胡说八道。”语气沉沉，像是真的生气了。
“好吧，我换个问题，问完咱们就办事。”黄少天扭了扭腰，把自己脱了半截的裤子给蹭到了地上，“你今天下午在柜子里找到什么了？从那之后你就有点不正常。”
哪怕黄少天的敏锐叶修心知肚明，突然这么一下子，也确实有些惊人。叶修发现他们两人在彼此面前是真的没有秘密，如果你打定主意不说，当然也瞒得住，可是神态骗不了人。
他下床，在地毯上翻了翻，找到自己的裤子，然后拿出了那张照片。
黄少天疑惑的接过这张相纸，定睛一看，笑了。
“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东西，太傻了太傻了，二百年前就没有人用这个POSE拍照了，老叶你当时也不管管我？”黄少天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感觉到叶修伸出手，隔着没解开最后几颗扣子的衬衣，覆上了那道长长的疤痕。
“我确实没有得绝症吧？”他放下照片，问叶修。
“你健康的要命，明天我就在你的复职申请上签字。”叶修无奈的瞧着身下的人，“是我自己不放心。”
“如果是别人做的手术我还理解……”黄少天定定的望着叶修，过了片刻，他突然眼睛一弯，“我大概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
那次差点让黄少天当场壮烈了的重伤，他本人是和飞行器的残骸一起被打落的。在二次爆炸来临前几秒，他被队友救出，但是据后来蓝雨中人回忆，那时候的黄少天的腹部，乍一看就是一个血窟窿。他没有被送往就近的救护站，而是直接被塞进最高级别的医疗舱运到了叶修小组所在的基地。
叶修把他抬上手术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可以说是叶修在执意抢救一个“死人”。事后他被告知，即使是在器官移植手术已经高度发达的如今，完美配型的人造器官仍然有千分之一的严重排异可能。
他知道叶修在担心这千分之一的概率，即使那已经过去一整年了。
“放在几十年前，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十遍了。老叶你知道吗？我研究过你战前写的论文，你那时候主导的研究是基因改造和生物体克隆，前沿又危险。如果不是这样，老冯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把你召回了联盟，你是被他招安了对吧？”黄少天放松的躺平在床上，腹部的疤痕除了洗澡的时候摸着硌手，已经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了。
“后来我手术成功，我偶尔会想，你说我这一肚子的零件都不是原装的了，按你研究的技术，一个人的意识和记忆，乃至于完整的人格都可以复制。”黄少天顿住了话头，看向叶修的眼睛，“我有时会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我是你做的一个克隆体。”
“你能不能想点好事？”叶修说话的语气仍然又平又低，黄少天却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如果你沉默超过一秒，我就会以为我猜对了。”
“我承认，如果不是战争突然爆发，可能克隆技术也好，基因技术也罢，到今天或许早已突破伦理限制，发展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叶修垂下眼睛，冷静道：“可我也在开始这项研究伊始就已经在业界呼吁，唯有一个底线不能破坏，那就是克隆人类。”
“我只是像你的偶尔怀疑一下，我也会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你救回来了。也许你那天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甚至一开始生命体征就没有恢复，这往后的一年都是我的一场梦，战争也没有胜利，我一觉醒来，地球化为一捧焦土，窗外炮火连天，而再也没有一个黄少天了。”叶修吐出一口气，拾起了一旁床单上的照片。
“看到这张照片我才意识到，在这之后你已经又过了一次生日，而胜利真的来了。”
叶修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说过第二回这晚这番有些煽情的话，黄少天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然后环住了面前人的脖子，认真的吻他。
“老叶你应该这么想，虽然我肚子里的零件基本都不是原装的了，就连四肢关节也都换过一茬了，可起码有两个地方还没动过。”黄少天拉起叶修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着交相的银光，而手指所指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心脏。
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
“诶，老叶，你是不是脸红了？”
而今夜还有很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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